常用ID诺克斯或者Nox。
老年人。资深手癌。常驻北极,口味清奇。
随时爬墙,随缘回坑。非常乱,且非常懒。

[美队2/冬兵&鹰眼/无CP] 谈谈人生 19.

……我终于开始填这个14年的陨石坑了……希望这一次能顺利平坑。

剩下几章的大纲全部重写了,希望不会和前面脱节……_(:3」∠)_

上一章:[美队2/冬兵&鹰眼/无CP] 谈谈人生 18.

(前面的部分见右边目录整理)



19.

每个人都来自黑暗。

杀手与特工,他们无一例外。他们当然不会感到不适,毕竟行内人,潜行完成任务,光明即是目标。

“情报交换。”鹰眼说。

冬兵点点头,皱着眉回忆着七十年前,当他还在苏联的基地里,看到的那些奇怪的研究和武器。红骷髅被消灭了,Zola承袭了他的疯狂,他带领他的团队曾经不止一次地涉猎各种神话传说中的遗迹,寻找像魔方一样的圣器。要是他还有身体,Loki的权杖也许能让他兴奋得心肌梗塞发作。

和他一样,鹰眼不情愿地去回想那根造型奇特的棍子在邪神手上的样子。“那东西发出绿光,一看就不吉利;权杖顶端是尖的,大概也能戳死个人……Loki用那鬼东西戳了我,我没死,但……但被他控制了,我相信你能想象那种情况。”

并不是他真的说不出当时的情况,只是不想去回忆那个场景——从身体内部被邪神的魔法侵蚀掉,一点一点失去自我,像是一个没有打麻药的人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取走每一件器官。他们经历过同样的坎坷,不需要描述更详细的细节,正如他也不需要去揣测当电流穿透Barnes中士的身体时,男人曾发出怎样的惨叫。

“能量。Zola想要的是能量。”冬兵打断了他的思绪。

若是Zola延续着苏联的设计,那他最有可能做出的选择就是,从Loki的权杖上抽取能量,再以某种方式倾注到武器之中,即使那武器是个活人——为科学疯狂的Zola博士可不会介意实验品是活人还是死人,尤其是有Clint Barton这种被实施了魔法还活蹦乱跳炸舰船的例子。

“一般人可扛不住纯魔法能量……”Clint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疲倦。每一秒回忆都让他疲倦。

“所以他们都死了,只剩下一个,而这一个也快要死了。”冬兵再次检查从特工那里顺来的匕首,那是目前他能找到的最趁手的武器,但他还有左手,相比之下只有一支枪的鹰眼显得更加单薄一些。但是Clint已经拉了保险,并且把另一个备用的弹夹展示给他看。

“来吧。不管是人还是武器,都是咱们的目标。”

被撕裂的车厢预示着这是一场硬仗。列车静止在一排悬空的轨道上,下方是深深的黑暗,前方不知通向何处。Clint慢慢地用手握住最近的车厢门,一寸一寸地把门打开,他的另一只手握着枪,手臂上浮起的脉络说明了此刻特工全身都蓄势待发。但车门后什么也没有。那件人形的武器轻松地撕开列车,然后从他们身后消失了。

冬兵拍了下他的肩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向上看。Clint抬头,只看到列车脏兮兮的天花板。

“车顶。”冬兵说。

Clint点点头。他们迅速地默认了分工的领域:狭窄的车厢内部更适合近身格斗,相对开放的车顶可以让射手拉开距离,因此鹰眼需要一个向上的力。冬兵半蹲下将手放在膝盖上,鹰眼用两步助跑踏上他的铁手,前者立刻用双手的力量托举,让Clint轻松抓住被撕开的车顶边缘。马戏团出身的特工让身体在悬崖上甩了半圈,便成功地将自己扔上了车顶。

现在他们要合作了。他们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就算有,这里也不一定有信号),武器简陋得连抢银行的都比不上,接下来就只能靠运气了。

 

鹰眼轻快地挪动脚步,注意不让战术靴在金属的车厢顶部碰撞出声。他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些什么本事,只能尽量小心;而且他们缺少保持联系的手段,即使现在那个“武器”马上跳出来,Clint也很可能只能单兵作战。

但他其实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泄气。

权杖不在这里。冬兵没有什么十足的理由要骗他,而且他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心里难免还是要挫败一阵子的。他的目标从来没有变过,从他再一次背弃了神盾、背弃了Fury、背弃了Natasha和复仇者那帮好哥们儿,他就知道无路可退了,无论结果是bad还是bed,都只能自己扛着。

然而一想到舍弃了几乎一切,最终却无法将Loki的权杖带回,终究是要挫败的。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抓住那个“武器”——按照冬兵的说法,那玩意儿是个活人,既然如此,那就始终还有一线机会。

黑暗空间里风像冰冷的手臂一样撩拨着他,他这才发现身上的战术马甲和里面的紧身衣都已经湿透了。低温让他冷静了三分,重新组装起思维和逻辑。

他得抓活的。然后让那个“武器”把知道的情报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然后继续追查,他的目标依然在逃。

 

冬兵抬起头,但从头顶的金属上方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看来鹰眼的动作很轻,这自然是不想打草惊蛇,但也意味着冬兵无法靠脚步声来掌握鹰眼的位置。但他认为此刻的鹰眼已经不会再不打招呼就逃跑了。

毕竟他的目标在这里。而冬兵的任务也在这里。

他还记得几十分钟前在车厢里遇到的那个工作者,看起来很人畜无害,身上没有任何武装,好像一拳头下去就能毙命。那人告诉他很多有用的情报,还给他修了手臂。那人说希望你能找到归去之所。

可是,唯一能毁坏车厢的,也正是那个人。那家伙活不长了。

冬兵经历过洗脑。那种撕裂的痛楚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他也明白鹰眼说到Loki的时候为何没有继续。那个工作者也是一样。他说过Zola在他脑子里,Zola无处不在。

他没打算拯救那个像他一样、甚至还不如他的实验品。活着也是痛苦,不如安心上路。但鹰眼想必不会轻易罢休。他们都是武器,有生命,有呼吸,即使深知自己身为武器也不会放弃自我。

他已经不是那个被当做资产的士兵了。

那个最后的武器很可能充满威胁,冬兵认为自己的任务就是活着去见Steve Rogers, 顺便把鹰眼也一起扛回去。

 

他静静地蜷缩在那里。

他的双手抱着膝盖,像是怕冷一样(不,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用力地把身体蜷成一团,背部紧紧地贴着坚硬的车皮。他瑟瑟发抖,抽搐着想要缩得更小一些,好让自己不被发现。

但并没有用。因为“他”无处不在。

Zola无处不在。

他在你的身体里,在你的心里,在你每一个细胞里窃窃私语。

他想反抗,但是并不知道如何行动,因为那根本不是有一个具体的动作就能消灭的对象,普通的敌人只要用枪射击、用刀砍杀、用毒、用囚笼、用任何武器和道具都可以消灭,但Zola不会,因为他不在你能够触及到的任何地方,但同时他又无所不在。

他感到那无处不在的鬼魂在追逐他,吞噬他,像是终末的审判一样咬着每一个脚印。捂上眼睛,那东西就撬开他的耳朵;堵起耳朵,那东西就钻进他的嘴。身体深处的洪流像是异空的冰霜爆发,惨绿的结晶要沿着血管冻结残余的生命。

冷——冰冷——西伯利亚的风啊……

他怀念那里,他想要回故乡。

 

在这昏暗的空间里,即使是有绝好的眼睛,也并不能保证一定能看清。也不能开手电,因为任何光亮无疑都在暴露自己。再说他们身上已经没有备用的手电筒了。

Clint就着隧道顶上遥远的熏黑的矿灯,一步一步地挪动着,手里的枪已经拉开了保险。如果遇到敌人,他当然会优先抓活口,但若是遭遇反抗,他也不介意在敌人身上打几个窟窿。这已经是绝境,他放弃一切来追寻被盗走的权杖,然而尚未结束便已经得到失望的答案,他只能把最后的赌注放在那个人形兵器身上——若不找到一个答案,鹰眼的执迷便不会有结果。

他相信自己和冬兵已经把那家伙逼至绝境。

他的鹰一般的眼睛依然锐利,即使在黑暗的光线里也能看到前方车顶上匍匐的身影。那东西是人,至少曾经是人,虽然现在已经变得像传说里裸露着白皮的怪物:它没有头发,头皮布满割裂之后缝好的创口,药水和血迹让那层紧紧绷在头盖骨上的皮肤看起来单薄而脆弱,那东西半跪着,两只手像耗子一样缩在胸前,嘴角不自然地抽动着;它缓缓地回头,鹰眼确信那双空洞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出绿莹莹的光。那种颜色让他想起Loki。

他反射性地举枪,一气呵成扣动扳机。

 

枪声回响。

没打中。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了,这一发子弹迅猛而精确,但不会击中目标。目标已经不再是人,而是怪物,怪物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类击中的。人形兵器用一种野兽埋伏在草丛中的动作躲过弹道,两手都扣着车厢表面,整个身体几乎贴在车厢顶上。他——不如说“它”,抬起头,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盯上了Clint。

“……鹰眼。”它像蛇一样嘶嘶地开口,念出属于Clint巴顿的代号,“我知道你。我甚至知道你要来。某个了解你的人把你的行动告诉了九头蛇,你的每一步都在预料中。”

Clint毫不犹豫地补了两枪。依然没打中。

人形兵器像蜥蜴一样用四肢爬动,舌头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延伸出来,眼睛瞪大好像毒瘾患者看到一吨可卡因。他的话里有隐约的东欧口音。

“他们研究武器的时候拿你的案例做过参考。如果不是你被关进了禁闭室,也许现在也跟我一样成为活样本……‘那一位’对权杖的直接受益体很感兴趣。”

“你——你们管那叫‘受益’?”鹰眼愤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嘲讽。

“邪神让你变得强大,变成他需要的武器。我也是,九头蛇需要的武器。还有冬兵。我们都是武器。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一个声音在你脑子里回响,不断地告诉你要干什么,要有一个目标和任务,要服从……不……我不是……我想……我只想……”

他的唾液顺着舌头一滴一滴淌在车顶的铁皮上,然而Clint已经注意到,那些唾液都是荧光绿的颜色,如同一滩危险的放射性液体。这个人是被改造的兵器,权杖带给他的身体无法逆转的损害,如果连体液也被侵蚀,Clint可以想象他的血大概也是这种有毒的颜色。

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我想回西伯利亚。”怪物突然抬起头。

鹰眼再次举枪射击,怪物飞快地转身逃跑,用四足动物的姿态在车顶迅速爬行。Clint没有太多耐心,他迈开腿追上去,在跳过车厢连接的空隙时瞄准目标果断开枪。

这一次他打中了怪物的脚踝,如果准确,那么已经足够破怪它的跟腱。鹰眼立刻开了又一枪。怪物的另一只脚也被破坏了。

怪物已经无法依靠双脚移动,但它被改造过的身体显然也得到了强化,在双脚残损的情况下依靠两条手臂的力量将自己从子弹的射程拉开。它沿着车厢边沿滑下,像蜥蜴一样从窗口想要溜进车厢。

“站住!”Clint赶紧加快步伐追上去。虽然冬兵在下面接应,但他不能确定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能单独对付这个被改造过的怪物。

他并不希望带着Barnes中士的狗牌去见美国队长。

 

冬兵迅速地感觉到了车顶的动静。脚步声显示着鹰眼已经发现了目标,而杂乱的节奏说明他在追逐敌人。紧接着他听到了枪声。

冬兵迅速用机械臂敲碎车间隔板的门,像扯一块窗帘那样将金属门板扔到一边,跟着顶上的脚步声追进下一个车厢。在他花了大约十几秒穿越了三个车厢之后,一条惨白色的蜥蜴般的怪物从窗口滑了进来。

冬兵立刻认出了这个怪物,又或者他其实并没有认出这个人,即使他心里知道。

那模样已经与之前冬兵在车厢里见过的工作者大不一样。怪物头皮上的缝合处开始渗出绿色液体,眼睛和口鼻也流淌着绿色的粘液,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那双眼睛不再像人,而更像死去的动物——瞳孔放大,颜色变浅,如同一只扁平的鱼眼——只要看一样就明白,这个人已经没救了,比冬兵见到他的时候更没救。

它看到冬兵,两三下用前肢爬到角落里,背靠车厢壁,抖抖索索地张开嘴,发出一个不成音的俄语单词。它的牙缝里全是绿色,更多的粘液从它嘴角流淌下去。

“小心!这东西很危险!!”鹰眼紧跟着从窗口滑落,碎玻璃划破了裤腿,他的手臂上也留下几道血痕,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第一反应依然是立刻举枪射击。

子弹击中了怪物的头颅。

但它并没有立刻倒下。它的头皮连同头盖骨都被打穿了,绿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涌向头部,在头皮下顶起一个个鼓包。流出来的那些液体也渐渐起了变化,似乎正在慢慢地腐蚀地板。

他们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鹰眼拼命回忆Loki曾经说过的话——每一句都带给他痛苦的回忆,但是此刻他不得不忍痛寻找有用的信息。毕竟这怪物是从权杖制造出来的武器——

“Zola。”冬兵说。

“什么?!”

“像红骷髅做过的那样,Zola从权杖里提取能量制造武器,”他指着地板上的粘液,“所以那些,其实是纯能量,来自你要找的权杖。”

“所以?然后?”鹰眼不明所以。

“你应该离它们远一点,那东西可能仍旧会对你产生影响。”冬兵沉着地说。

“操?什么?不!!!”鹰眼肌肉紧绷了起来,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刚刚才与他达成共识的杀手口中,神盾的禁闭室仿佛一瞬间降临了,质疑、审讯、心理干预、同事的白眼、他再也不想回到的那个狭小房间,怨恨与愤怒堵住了他的胸口,几乎让他窒息。

他跨了一步想要挥拳打冬兵的脸。

这时怪物突然停止了活动。那颗子弹的效果似乎延迟了几分钟,它一动不动地仰着头,研究和嘴都大张着,液体依然在不断地涌动,从它的喉咙、眼睛、耳朵里同时射出数道绿色的光线——

无论是杀手还是特工,即使不了解内部结构或原理,只需要一眼就能明白,这个可怜的武器要自爆了。

 

在Clint能喊出声之前,冬兵用万能的机械臂抓住他的肩,用力扔向身后,然后一个箭步冲向怪物,用机械臂压制着那颗即将爆炸的头颅,将它扔出窗外。车窗连同车厢壁一起被强大的推力破坏,然而怪物突然暴起,用已经关节变形的手臂钳住那条机械臂,将冬兵一起脱出窗外。

它的眼睛里流出绿色的液体,如同连绵不绝的眼泪,它用最后的声音发出呜咽。

“……风……冷……西伯利亚……回家……回家……回家……”

冬兵咬紧了牙关。

——不,我已经不再属于那里了。我并不需要回到那里去。我是资产。是战士。是杀手。是突击队员。是冬兵。是中士。

我是Bucky Barnes。那不是我应当归去之所。

回应他的是能量炸裂的绿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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