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用ID诺克斯或者Nox。
老年人。资深手癌。常驻北极,口味清奇。
随时爬墙,随缘回坑。非常乱,且非常懒。

[敢死队3/无CP]弗拉门戈

就为了写这玩意儿断了好多天谈人生


弗拉门戈

敢死队3同人,粮食,高格相关。

脑补,脑补,以及脑补

 

 

-I think I know why your team let you go. 

-You do? Really?

 

 

太阳光透过百叶窗狭小的缝隙刺进昏暗的房间。木吉他的声音停了下来。

杯子里装的是不那么优质的龙舌兰。高格笑眯眯地用拇指的指腹捻着另一只手上的盐粒。杯子已经快见底了,盐粒也都干得差不多,黄昏的日光穿透淡色的液体反射出光晕。他的同伴们一言不发地看着新来的家伙,各自把手头的烈性酒喝了个精光。

这是个无言的信号。

 

老虎最先把空了的杯子摁在铺了绒线餐垫的桌上。由于那些粗糙的织物作为缓冲,杯子并没有发出大的声音。老虎收回手,吸了吸鼻子,把指关节捏的吱嘎作响。

“84年出生?嗯哼?”他瞪着桌上,杯子旁边,压在餐垫下面的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满了字,似乎是一个人的履历,密密麻麻,“嫩得像个雏儿……”

明戈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好像治不好的哮喘病。于是高格也跟着笑起来。

托雷斯甩了甩头,举起双手如指挥乐团一样晃了晃,以示对方的嘲讽对他无用。他礼貌性地朝对方致意,说:“别担心,就算你这样激怒我,我也不会用‘你老得像个嫖客’之类的句子来反击的。”

高格和明戈的轻笑都变成了大笑。老虎依然眼神凶狠地瞪视着托雷斯,脸上肌肉颤动,但是并没有要爆发的痕迹。他只是瞪着对方。

“这行是讲经验的。我们不带送死的菜鸟。”

“不是我要来的。联络人安排的,你去跟他说。”

”废话少说,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外行。你以为你能做些什么?“

“我所能做到的事情,你们人类绝对无法置信。”(*此处化用银翼杀手的对白

老虎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明戈大笑着站起来,一条胳膊搭上了托雷斯的肩膀。

“很高兴见到你这么有精神,年轻人,而且那确实是一部好片子。”他亲切地说,态度和老虎差了一百八十度,“不过我从来不信简历,也不信传闻,我只信一件事……”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把桌上的纸片拎了起来。

“抢到它给我们看吧。”

 

膝盖一阵疼痛。托雷斯失去平衡向前倒去,高格已经绕到他身后用膝盖迅猛地击中了他的腘窝,动作快得来不及回头。年轻人支起左臂压住椅子扶手以保持身体平衡,同时以一条椅子腿为支点转了半圈,伸手去抢明戈手里的纸片。

身后的人改用手肘向他的背部攻击,托雷斯本能地俯下身,但仍然有一部分被击中。他踉跄了一下,保持着左手握着椅子的动作,但那张纸片已经被拿到了离他更远的地方。托雷斯把椅子用力一甩,椅子横飞过去拦住老虎和高格,年轻人的右手从后腰抽出了匕首——

“!”

他吹了一声口哨。

“动作很快嘛。”托雷斯揉了揉被打痛的脊背,枪管正对着他的脑袋,高格在那枪口背后似笑非笑地做了一个炫耀的表情。但托雷斯的匕首已经把纸片一起钉在了墙上。

明戈扔掉手里的碎片鼓起掌。老虎用结实的手臂把特雷斯从地上拉起来,高格赶紧端来四杯新酒。托雷斯眨了眨眼。

“……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能比高格快的人可不多。”

 

依然是不那么优质的龙舌兰。四人小队在任务出发前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期碰头以传统的墨西哥饮料作为结束,杀人的佣兵们从不挑剔。

临走的时候高格搂着新成员的脖子哈哈大笑,说着不着边际的酒话。难得遇到自来熟,新人有点窘迫,只好不停岔开话题。但明显喝多了的前辈似乎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生于84年是骗人的吧?”

托雷斯尴尬地笑了笑,“我长得比较年轻,哦……我相信年轻是一种心态。而且,如果我不在简历上造假,就很不容易找到工作。”

高格满意地舔干净嘴角的残酒,对着新队友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我跟老虎那混蛋可不一样,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应该成为我们的一员。你知道,人这玩意儿见多了,就有一种像超能力一样的味道,对,就像精神感应,只要一眼,一眼就足够让我嗅到你身上那些气味……这叫什么,命运?你相信注定的命运吗?”

“……不太信,我是无神论者。”

“太遗憾了,相信我,咱们都是生来就该杀人的。”

 

 

托雷斯站在废墟上,从瓦砾里刨出一个脏兮兮的望远镜。他放在脸上试了一下,然后撇着嘴扔掉了它。高格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放心吧,我看到那家伙的脑袋都炸开了花,就跟夏天的西瓜一样。瓜瓤是红通通的,虽然一点也不甜,但是看着就能让人心情平静。说到水果,还是要说一下柠檬,柠檬片跟龙舌兰真是绝配!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里奥哈红酒,那瓦拉也不错,安德鲁西亚的雪莉酒——喂我说老虎,你小子还在上面吗?

狙击手抱怨声音出现在耳机里。在明戈给出明确的信号之前老虎都不会撤下伪装和瞄准状态,但他依然用最简短的字词表达了他的意思。

“耐心,高格。耐心。”

高格耸了耸肩,两脚从他们站立的房屋残垣上跳了下去。

 

托雷斯向四周扫了一眼,确定没留下一个活口,然后在一截水泥上坐了下来。

“如果不干这个,你会去做什么?”

他们都知道老虎埋伏在屋顶,明戈还没有回来,但高格仍然左顾右盼地看了一圈才确定对方是在询问自己,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这个问题如此蠢你为何要问。

“不。我想象不出不干这个我会在干什么。我从小就在军队里。作为士兵我就得杀人。”

他闲不住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不断地用脚跟踩着某个踢踏舞的节奏。托雷斯看了看地上的无数墙壁的碎片,那上面布满彩色的痕迹,让人充满联想,在被40毫米榴弹炸成渣之前那里也许有一副巨大而精美的壁画,搞不好还是个教堂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好吧,大概是想太多了,他搓了搓手。

“我觉得也许我会去当一个油漆工。”

高格停住了特别富有节奏感的一个翼状三拍,转身望着他,充满疑惑。

托雷斯舔舔干裂的嘴唇。

“我知道听上去很蠢……不过,我就是觉得我对颜色特别有感觉。你知道的,就像你经常说的,生来就有的一种天赋。”

他以为对方会嘲笑他,但是等来的却是一个爽朗的拍肩。“这很好!”对方几乎是捏着他的肩膀,愉快地说,声音充满积极的情绪,“这证明你对人生有丰富的认识和思考,这样就算有一天你退休了也不会像很多老兵一样陷入PTSD的漩涡。你会有充实的生活。”

他说得如此真诚以至于托雷斯都忘了要怎么回答。并且高格还不要脸地靠了上来,贴着他的耳朵说,“这事儿只跟你说,我觉得我对跳舞特别有天赋。其实我很会弗拉门戈。”

托雷斯脑子里浮现起多话的西班牙男人身着一袭玫瑰红色的长裙放声歌唱的情景,一阵恶心之后不禁用怀疑的目光瞟了他一眼。后者为了增加话语中的可信度,又急忙补了两句。

“不我们不常唱那些烂大街的曲子。我们更喜欢西班牙老歌。例如新郎之死,很棒的歌!有空让我来教教你……”

这时耳机里传来明戈的声音。他们立刻切回了任务状态。不过对方并没有汇报敌情。

“别信他。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我们至今一句都没学会。”负责侦查的士兵在内部通讯里大声地控诉,这从行动上证明此次目标已经确实地死亡,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高格哼起了他口中的那首歌,明戈从通讯中安排撤离,老虎开始收拾爱枪。这支势单力薄的小队一次又一次在残忍的战争里苟活,杀戮和拯救都只是工作,现在他们要像那些坐在几十层的写字楼里的人一样准备下班。回到家里为自己倒一杯昂贵的红酒,然后是美食、女人和放纵。即使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也应该人人有权利享受工作之外的自由时间。

 

明戈继续在通讯里说这个月没活儿了,下一单可能要去克罗地亚。老虎像往常一样沉默着没有回答,高格咂咂嘴表示一定要教会大家唱歌。

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近乎嘲讽的哄笑。

 

 

无论是笑声还是歌声都似乎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高格把背部死死地抵在墙上。这堵墙应该足够厚,即使敌人发现他也暂时无法突破。

这是多么可笑的自我安慰——他心里有个声音说,看看你自己,多可怜,没有装备,没有援手,甚至连一把刀都没有;你要怎么去应付连数量都不清楚的敌人呢?

他摊开手,掌心里还有最后一把枪和最后一夹子弹。四十分钟之前他从托雷斯手里得到了这把枪,托雷斯以熟练程度为由拿走了他的匕首。而在那之前他们已经失去了老虎。

他想起老虎曾经告诉他的许多事,风向对射击的影响,大气和温度,保持安静,永远的耐心,不要提前打开镜头盖,耐心,耐心,耐心。

可是老虎死了,他们每个人都知道。

高格感到背部格外湿冷。

他不敢大声说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风开始肆虐。白天的晴朗天气好像都被凭空吃掉了一样,树林里遮住了大部分的天空,耳朵里总有空旷的回响。那是树林里的动物……还是别的什么活着的东西呢?他轻轻地挪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脚,自己在这堵墙背后至少已经躲了半个小时。没有任何人出现——敌人的袭击,或者同伴的信号。

太安静了以至于他无法不去联想一些不好的东西。

人质——他们的任务失败了。人质死在他们面前。然后是老虎,在撤离的途中。通讯信号被干扰,他们完全掌握不了敌人的动向和数量。他依稀记得自己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但无济于事。他们被逼上地图的空白范围,一切道路和方向都不可得知。那之后明戈独自去寻找安全的路线,然后再也没有音讯。等待的过程中遭到了袭击,托雷斯把最后一支手枪给了他,并且顺走了他的战术匕首。

“你是我们之中最快的。而我对这个比较熟。”最后一名小队成员对他说,“这样我们的几率会稍微高一点。”

“赢的几率,还是生存几率?”

他们瞪着对方,然后伸出右手碰了碰拳头。

“别忘了弗拉门戈。”

“什么?”

“你还没跳给我们看过。”托雷斯笑了一下,转身继续往迷茫的前方走去。

那之后不久他们被冲散了。然后黑夜迅速降临。

 

高格躲在那堵断墙后面。这里并不足够隐蔽,他依然随时可能被发现,而且通讯也完全中断了。除了树林的响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他捏了捏拳头,汗湿的掌心沾满了自己和他人的干涸的血液。

他并不畏惧死亡,毕竟他们生来就是干这个的。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象一些可怕的场景。老虎倒在天台上,伪装用的布盖覆盖在他身上,狙击手的血液浸满地砖的缝隙;失去了高处的庇护,明戈的侦查路线也失去了保障,就像暴露在聚光灯下的演员;托雷斯是什么时候跟他走散的……?

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已经感到双手像冰一样冷。他得坚持下去,只有敌人还没有把子弹射进他的脑子就还有机会,他得活着,如果他死了,今后永远不会再有人记得这支黑暗中的小队。

他开始强迫自己想一些充满希望的场景。酒吧的一杯龙舌兰。脱漆的风扇。墨西哥式的木吉他和牛肉卷饼。日光被百叶窗分割。新郎之死。远在西班牙的故乡。舞女的裙摆。弗拉门戈。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

弗拉门戈。

 

他不知道黑暗是何时散去的。

 

 

高格看着手上皱巴巴的纸,然后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把那些编造的简历敲到电脑上。

时代变了。现在大家都用互联网,他倒是很乐意学习这个新玩意儿,也很乐意再找一份新工作。

一份适合自己的新工作。

写完之后他要把这份充满谎言的简历发给了波拿巴——那是个经常出没的联络人,手头资源丰富,总是适时给有需要的人提供亡命之徒。高格已经在他那儿碰了两次壁——这老头实在不好哄。但他觉得坚持不懈是一项好品质。

表格里出现了“特长”的选项。他愣了愣神,脑子里顿时出现了很多可以写进去的词:攀爬,杀人,射击,杀人,格斗,杀人……总之,杀人。

但把工作内容写在特长这一栏好像不太对。他咬了一下嘴唇,外面的工头已经在招呼他们,他得去把新的油漆罐搬过来了。

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在那一栏的空格里写上了“弗拉门戈”。

他满意地点了发送键。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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